我只是义女,不管怎么说,他们对待姐姐,应当比对待我更敬畏些。可他们却是在看到我解开扣子以后,才胆怯不敢上前的。”
“因为他们看出来了,姐姐性子软弱,而我却敢争敢抢。欺负了姐姐,姐姐或许会忍一时风平浪静,可他们若是欺负我,我那日无论如何都得讨个公道。”
“那日是陛下的生辰宴,此事一旦闹大,被欺负的是我,陛下即便因为我将此事闹大而迁怒我,我也不怕。因为错不在我,没犯错的人,腰杆子就得挺直了。”
没犯错,腰杆子就得挺直!
这句话,逐字逐句都像是洪钟般,涤荡着杨容娴的心神。
茵陈也不打断她的沉思。
半晌,杨容娴问道:“可是,瑶华郡主是先帝亲封的,你也说陛下对待瑶华郡主,会三思而后行呀?”
茵陈弯了弯眉眼,“先帝逝去已久,如今是陛下的天下,瑶华郡主几次三番仗着先帝的余宠作威作福,陛下难道不厌烦吗?”
杨容娴被困在丞相府内太久了,她不与人来往,杨纳川和他夫人也纵容着,导致她如今不通人情世故,遇事怯懦、忍气吞声。
她像是一张白纸,干净单纯。
而茵陈想在这张白纸上,绘上尘世的繁华、月下的山川以及迎风而立的小白杨。
“这些都是纸上谈兵,姐姐不妨与我多出去玩几趟,我保证将姐姐平平安安地带回来!”
茵陈推掉嬴江起的幽会,今儿她带杨容娴到城东逛集市,明儿带杨容娴到城南听戏曲,后日带杨容娴去城北逛小吃街……
在茵陈的陪伴下,杨容娴越发开朗,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。
对此,杨纳川和他的夫人乐见其成。
嬴江起却日渐幽怨。
他到手的娘子还没娶回宫,便只顾着陪杨容娴吃喝玩乐。
某日,嬴江起在早朝结束后召见杨纳川,商议向丞相府提亲、迎娶茵陈之事。
杨纳川好不容易盼得杨容娴拨开云雾见开怀了,他可舍不得让茵陈进宫,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陛下,江姑娘来京城,还没有玩一玩、逛一逛呢。”
“江姑娘正是兴起的时候,您若是此时将她迎进宫,她不高兴事小,只怕她心中埋怨陛下啊。”
说来说去,茵陈还是要继续留在丞相府。
嬴江起日日独守空房,他也很孤单寂寞需要茵陈陪伴!
他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丞相真是体贴啊!”
杨纳川始终不卑不亢,让嬴江起有气无处撒。
便只能撒在瑶华郡主身上了,若非是瑶华郡主从中作梗,他早就将茵陈迎娶入宫了。
杨纳川离开以后,嬴江起吩咐道:“传朕旨意,瑶华违抗朕的口谕,剥掉她的郡主爵位!”
他生辰宴那日,让瑶华待在定国公府,在凌承珏未痊愈前,她就别再出府了。
结果一转眼,她跑到京城西郊的荒宅养面首。
简直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!
御前大监跪伏在地,“是。”
瑶华郡主失去爵位,此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,四王爷进宫想见嬴江起,被嬴江起拒绝了。
四王府,是彻底失势了。
定国公府在瑶华郡主养面首一事后,仍是对瑶华郡主尊着敬着,只因她是郡主,可如今,她被剥郡主爵位,只剩“瑶华”。
四王府又被皇帝厌弃,定国公府自然不把瑶华放在眼里了。
瑶华在定国公府内失势,凌承珏也终于翻身做起主,他整日里利用绿荷羞辱她。
绿荷心里苦,她的卖身契还捏在瑶华手里,她怕是要被这对夫妻玩死了!
凌承珏见绿荷左右为难,他饶有兴致地欣赏了绿荷的愁眉苦脸,大抵半个月,他把一纸卖身契扔到瑶华面前。
“绿荷如今是定国公府的人,从今往后她便只需要听我的。”
绿荷拿到自己的卖身契,也不必看瑶华的眼色了,她眉开眼笑地腻歪在凌承珏身旁,不容瑶华有一刻的舒心。
“世子,世子妃在这呢,您与奴婢这般亲昵,有些不妥呢。”
凌承珏斜睨瑶华,把脸埋进绿荷的颈窝,他嗅到满鼻的胭脂粉香,“明日换个清淡的,莫学那些不知廉耻、被剥了爵位的人,成日里满身浓胭脂,不像京城的贵女,倒像是勾栏里出来的腌臜货!”
瑶华坐在妆奁台前,她气得面色铁青。
绿荷却软似无骨地依偎在凌承珏的怀里,她欲迎还拒着,当着瑶华的面,便与凌承珏纠缠上了。
当夜,凌承珏和绿荷熟睡以后,瑶华从妆奁里慢悠悠地挑出一支最锋利的银簪。
她掀开床幔,看着榻上相拥的男女,她举起簪子,簪尾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,闪过一瞬的冷锐银光。
“啊!!”一声惨痛的叫声,绿荷被刺中心脏,当场毙命。
院子里的丫鬟、奴仆都匆匆赶来,却见世子的手臂上,蜿蜒淌下一条血色的溪流。
第九十四章:踏脚石村姑35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